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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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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原千岛湖回来的人说:“山如此粗犷如此狂野,水如此灵秀如此扣人心弦。山仿佛一只只画笔,水仿佛是油墨,循着山脉的走向,生生在罗甸这块画布上绘出了人间最美的图景。”

是日天朗气清,与诸文友在干河村坐上机三直奔码头而去。心情是很舒畅的,只因为我们正朝着梦中的图画去,只因为我们要和这繁繁复复的水泥钢筋构筑起的小城生活暂别,只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舒服地呼吸倘徉。于此,我知道活着是幸福的。

从干河到码头的路还在修建中,间或又些黄泥堆积的土疙瘩儿稀稀疏疏地散在路上,一经机三倾轧,即刻变成了粉末。几秒钟过后,那些碎泥的粉末被机三排气管里排出的气一吹,马上变成阵阵迷雾,让人不得不蒙上口鼻。就是这样,我们一路奔驰一路黄尘滚滚,煎熬了好一阵子,总算是到了八总码头。说那是码头,有些言过其实了。一个个小小的黄泥土坡儿规规矩矩地堆在水边,顺着那些土坡往下走,有一道道用锄头挖的坎子,极不规则。我高一脚低一脚走下去的时候,心里有些失望,这就是我渴慕已久的高原千岛湖么?失望着走下土坡,我们真正到了水边,但是水却总也看不到,只看到一艘艘游轮静静地停泊在碎木屑儿中。原来,水刚刚涨到350米,又有一些残渣飘到水面上来,挤挤挨挨,硬是在水面上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膜,看不出一点儿生气。我愣了好一会,就听背后有人说:“好的景致就好像精彩的人生,总免不了曲折。正所谓‘若非一番寒彻骨,哪的梅花扑鼻香。’”

一点也不错,一个布依姑娘站在游轮上微笑着朝我们招手。清风吹着她的衣裙,衣袂飘飘,显得异常生动。在几艘游轮之间,她便是最灵动的景致了。她原是县旅游局指派的导游,她的任务是陪着我们这一船人去寻觅胜色,可她不知道在胜景还没有来临前自己便是胜景.

《诗经》说:“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想来说的就是这美丽的布依姑娘。游轮驶出几分钟后,趟过那一层层碎木残渣膜,拐进一个高峡里,水面顿时开阔起来。水是很安静的,虽然底下流得很急,但是水面上却不过是一条条的柔美的飘带,向远处的山脚甩去。那布依姑娘的影子,倒影在水面上,忽儿清晰忽儿模糊。省作协的几位作家抢拍技术很高超,马上举起相机对着那女子咔咔几下,然后大声惊叫起来:“哇,太美了,都可以投稿了。”但在我,却以为真正堪称美妙的景致再怎么先进的摄像仪器都挽留不住再怎么精彩的语言都无法描述,美景常常会让费煞心机的人变得渺小、苍白。

我只带了一双眼睛。我只是看到,甲板上的姑娘头发随风飘起,有些乱,每一根都直直地指向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那姑娘不时伸出手去,理了理头发,然后又低下头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衣服还没整理好,就听到咔的一声,抬头一看,有人在偷拍,随即笑了笑,也并不言语。

坐在船尾,盯着那游轮的马达卷起的白色浪花,呈扇形,一摇一摆紧紧地追着船咬。那浪花却是愈摆愈远,朝着远处的山脚下去。山呢,一座又一座,足有几百米高,高大巍峨,有的满山都是野蒿,有的却密植了桃李,有的却是遍地的狗尾巴草,让人应接不暇。那些山的影子,自然也倒映到水面,从模糊到清晰,再从清晰到模糊。不过颜色却不曾变过,总是那么绿。在这一片绿意中间,我不得不想:到底是这山染绿了水呢?还是这水使山变得更绿?也许这样想的不独我一人。不远处有一排竹伐,上面的人光着膀子,腰上挎着一个鱼篓,两手攥着竹竿不停地向水里薅。同船的布依姑娘告诉我,那竹竿顶系着鱼网,他这样薅一会儿,然后把那网提起来,便能捞到一条条的鱼。到红水河镇上岸以后,我们能吃到从这河里捞起的芝麻鲣,那可真叫做香哟。

带着对美味的芝麻鲣的想象,行走于这青山绿水间,两个小时之间,我们穿越了一条又一条峡谷,我们对着峡谷两岸的布依姑娘小伙子们不停地招手。终于,水面越来越开阔,水越来越绿越来越清。这时候,四面都是山,一座座倒映在水里,而我所处的位置,正好在水中央。是山围成的天的口子,苍天一碧,白云一朵朵悠闲懒散地飘荡着。抬头好一阵,忽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便低下了头,朝水里看去。原来:我在水中央,绿浪在我脚下,蓝天白云在我脚下。

顺着某一条水的波纹看去,原本另人眼球刺痛的天光居然变得柔和起来,原本巍峨的山居然溶成了一幅抽象画,让人读之不懂,但越是不懂就越想读。远处的红水河码头,也是几堆黄泥巴堆子,一条黄泥路斜斜地向山腰插去。

忽然,布依姑娘拿着喊话机喊了一声:“红水河码头到了,大家准备下船了,有芝麻鲣吃了。”喊完话,莞尔一笑。水面上的风,似乎听到了她的话,柔柔地拂过她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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